EstelE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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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忘记在这边更新了

06.

“Deaton医生你一定要帮帮我！！！我都不敢去上学了你知道吗！一下课Erica就会堵住我上闻下闻，那样子简直就像要和我在走廊上来一炮一样，我已经被不止一个老师警告了！”

德鲁伊看着经历过满月之后身上突然就出现特殊气息的Stiles，有点忍不住自己善意的微笑。虽然他没有狼人嗅觉，但是从Derek和Scott的描述看来，Stiles现在就是个行走的“狼人薄荷”。用Scott的话来说，他每天和Stiles走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忍不住偷偷深呼吸的冲动。“倒不是没有可以用来抑制气息的药……”看到Stiles突然亮起来的眼神，Deaton又补充到，“但是我不确定是否对猫妖有效，依然是因为我没有与猫妖打交道的经验。”

Stiles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自暴自弃地说：“吃了总不会有生命危险吧？那我宁愿试试。”

然而事实不仅证明了这种针对狼人气味掩盖的药对于猫妖没用，还证明了一点点诡异的药味儿是打消不了狼人们对于Stiles的神奇气味的热爱的。而我们的Stiles受到的同学们各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有一次Jackson在更衣室众目睽睽之下也凑过来闻他的后颈之后达到了顶峰。

一个个晚上都跑到自己卧室睡觉就算了！一个个都要跟他抢床就算了！但是，玷污他的名声，他不能忍受！

倒不是说他喜欢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处男……但是他绝对不是那种风流的人！Stiles愤愤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床铺，怒火遇到柔软的床铺消了大半，猫妖又陷入了时不时会冒头的“为什么我还是个处男”的纠结中。他没多看重第一次觉得非要跟真爱一起之类的，但他也不想为了破处而破处地去酒吧约人（主要是这样可能会出丑）。

由于正在纠结自己的性生活，所以当父亲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的时候Stiles被吓了一跳。

“Stiles？”

警长有点奇怪地看着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遵从自己的职业直觉环视一下Stiles的卧室还是尊重儿子的隐私不要多问。他有点尴尬地挥了挥手里的一封看起来灰扑扑的信：“嗯……这个是给你的。”

信？这年头门口的信箱难道不都只是个用来收账单的摆设么。Stiles好奇地从床上起身，方才在想奇奇怪怪的事情的时候被父亲喊的尴尬趁机消散掉。

“之前Deaton医生不是说你妈妈……”他顿了一下，“你妈妈很可能是猫妖来着，所以我这两周一有时间就在翻她留下来的东西，然后我找到了这个。”Stiles看着手里泛黄的信封，上面用一种他并不怎么熟悉但却亲切的字体写着“给18岁之后的mischief”。

Mischief

一种特别的感觉从Stiles的后背升起，触动了某些太久太久没有动过、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记得的回忆。

“我没有打开，我都不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我……”警长一手叉腰一手挠了挠后脑勺——Stiles知道这是他老爹经典的不知所措动作。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们还是很少提起Claudia。Stiles看着自己的脚尖无意识地相互磨蹭着，那种每次提起母亲都会弥漫在他们父子之间的死寂又一次笼罩在卧室的门口。

“那，你看吧，我……冰箱里应该……”

“和我一起看吧，Dad。”

Stiles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说，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他都已经成年了，而父亲……他看到父亲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突然对上自己的视线，眼中带着的惊讶，混杂着犹豫，还有一点点恐惧，但最重要的，有那么一些释怀。

“来吧，晚饭可以等，花了那么久找出它的人值得和我一起看，更不用说这个人还是我最亲的老爹。”Stiles笑着说，在这一刻，就算母亲的信还轻飘飘又沉甸甸地在他的手里，笑容似乎没那么难。

而对于Stilinski警长来说，似乎踏进儿子的卧室，和他一起坐在床上打开亡妻的信也没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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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Stiles卧室的窗户没打开。

Scott收到Stiles的短信大致了解发生了什么之后，狼群便一反常态没去日常钻窗户了。Stiles在看完信之后与父亲肩靠肩沉默了很久，但这种沉默与过去的十年里他们每次提到Claudia时都会落入的沉默完全不一样。有些事情终于过去了，Stiles不确定父亲怎么想，但对于他来说……他摆脱了一个他自己甚至都不记得了的噩梦，而这令他想哭，比之前看到母亲亲笔写下的他的昵称还要令他想哭。

真是不争气啊。

信里Claudia交代了自己猫妖的身份，并解释自己写下这封信的目的是怕自己的额颞叶痴呆加重之后彻底失去理智，无法继续陪着丈夫和儿子，在Stiles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在他身边为他解释作为一个猫妖所需要知道的事情。

她没有告诉警长自己猫妖的身份，因为她自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猫妖的体质使得她也的确可以这么做，于是她乐于安定地结婚生子，打算等儿子长大之后由他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生活。不料却远在Stiles成年之前就被这种猫妖无力自愈的综合症缠上，于是她留下这封信，希望能在多年后或多或少弥补自己的缺席。在信里，她详细地介绍了作为猫妖会遇到的身体上的变化，以及他们能自己控制自己身体的哪些特性。在信纸上撒开的字母在弯折时微微在信纸上晕开，这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不知为何令Stiles感到温暖。

而关于那个噩梦……

“我是如此希望我不需要写接下来的这段，但我必须要以防万一，因为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被伤害，我亲爱的Stiles。

“在额颞叶痴呆后期，我可能会变得多疑，有被害妄想，我无法想象一个质疑你和你爸爸的我，但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我真的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么做了，我希望你能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爱你，我爱你爸爸，没有任何事情能改变这一点。

“以及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如果我做了那样的事情的话。

“我永远爱你，我的Mischief。”

一段被Stiles遗忘的时间，在比肯山医院的某个晚上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与眼前这段文字交织，过于强烈的情感令刚成年的男孩呛了一下，眼前有亮点闪烁着，他不得不拽住身边的警长服肥大的袖子才在汹涌的感情流中站稳了脚跟。

警长紧紧地搂住儿子的肩膀，那肩膀已经不再那么细瘦单薄，但作为父亲，他总是希望儿子永远能在他想的时候靠在自己身边。

因为他也需要Stiles，他的Mischief。

“谢了，Dad。”

儿子在一片寂静中突如其来的道谢让警长愣了一下，然后他犹豫了五秒钟应该怎么回答。

“哈哈，如果不是这次机会，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翻出来我和你妈妈最早的情书了呢，现在看起来还蛮怀念的……”

Stiles以为警长是在蹩脚地试图拯救悲伤的气氛，就像曾经的那么多次一样，他刚想抬头告诉父亲自己并没有那么难过，就发现其实警长也没那么难过。他那被生活雕刻出皱纹的脸上正陷入那种……

那种Stiles很熟悉的、在过去的两年里时常在Scott脸上看到的、令他嫌弃的表情——当然了，此时此刻出现在父亲的脸上并不令他嫌弃，只是令他有些许的惊讶。

Stiles很高兴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在今晚得到救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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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a！你怎么还跟着我，”Stiles重重地关上自己储藏柜的门，“我已经没有那种气味了！”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要跟着你。”艳红的嘴唇勾出一个不快的弧度，Erica手叉腰，说不上是在展示自己的腰臀曲线还是在表示自己的不爽，“我想要那种味道！”

“那样你就能欲求不满一样地全天跟在我边上了吗，Erica，我还希望你能在最后一个学年认真学习呢。”Stiles翻了个白眼，完全没被Erica唬住——完全是因为见了太多次了——背着书包转头就往下节课的教室走。

Erica的靴跟不依不饶地在地上踏出响亮的声音：“我欲求不满可比这个可怕多了，kitty，所以你最好能考虑一下我们的需求。”

那有人考虑过好Stiles的需求吗！

太好了，她说“欲求不满”这个词的声音有点过于大了，周围的路过的同学纷纷露出的鄙夷表情以及Stiles能听到的身后走廊拐角那里Jackson正戏谑地与Lydia分享他这边的实时情况并不能让Stiles平静分毫。

这可不行，全狼群的智商都在他身上呢，他不能辜负了月亮。

“Erica，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

此时身上的玫瑰香味无比浓郁的女狼人半信半疑地盯着猫妖，Stiles下意识抓了抓书包背带，狼人的这种猎食者的眼神无论看了多久都还是令他不舒服。

“你好好学习，我就定期给你你的‘狼薄荷’。”

所以什么时候good old Stiles还要操心狼群的平均学业成绩了？哦他真是个好人。在Erica带这点怀疑又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的时候，Stiles则放任自己真的思考起狼群里精力充沛的毛茸茸们的成绩。他是说，如果大家的成绩都能比较优秀的话，就能有更多的人上同一所大学了！但肯定有人没打算读大学，这样的话……

高三可能会过去得比他预想中的要快，拜托，高一入学那会儿在曲棍球队里坐冷板凳的日子还历历在目，突然他们现在也是在图书馆书架上签过名的学生了。如果不提前计划好一切，到时候分别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行啊，说话算话，但是你得答应不会给别人特例。”Erica撅着嘴说，“Isaac和Boyd的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而Jackson现在的成绩肯定上不了他想去的纽约大学。”

Stiles发现自己所在意的竟然是Jackson想去纽约大学而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一点而不是狼人的讨价还价。如愿以偿的女狼人在Stiles脸颊上亲了一口之后踏着正红色的长筒皮靴离开，Stiles一边抹着口红印子一边开始出神地思考这些关于毕业和大学的问题。

等等，这种问题不应该是狼群的Alpha最需要的担心的吗？

“不，Stiles，比起那个，我只担心你们这些小家伙会不会遇到生命危险。”Derek微微卷着上唇说，Stiles卧室里的单人沙发在一段时间之前成为了他看书优选地点之一，虽然这样会令他无时无刻不在被Stiles的絮叨纠缠着，但是他不介意。

Stiles关掉一个对于他的经济学论文没什么用的网页，开始浏览搜索引擎给出的下一个选项：“但是你是Alpha啊，就，我还以为所有的Alpha都会有那种变态的控制欲，需要自己所有的Beta都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那样。”

Derek决定先把这一页看完再回答精力从来不集中的男孩，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大部分狼人是这样的，但你们总得去上大学，而我则一直还在摸索怎么当一个更好的Alpha。”

“嗯哼。”Stiles用鼻音回应，一刻不停地倾倒自己的想法：“要我说你做的挺好的了，反正比Peter强。你想啊，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狼人做到与猎人和平共处甚至有时会合作？”

Alpha低沉地咕噜了一声，不置可否，但Stiles知道这个阴沉寡言的狼人已经被自己的话愉悦到了，他就是知道。“那么，如果我们走了，你有什么计划？”问出这个问题后，Stiles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担忧了半天的“大家会分开”中也包括Derek Hale，那个两年前把自己的脑袋砸在方向盘上的狼人。当然会包括Derek Hale！Stiles暗自对自己说，当然包括他，不然生活还有什么乐子呢。

Derek瞪了他一眼，像是Stiles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一样——好吧他的确经常问这样的问题，但是Stiles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问题有什么问题吗？Stiles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只见Alpha危险地抿着嘴，露出那种“我要撕了你的喉咙”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我就不能关心一下社交能力低下、走在路上会被怀疑是杀人犯的狼人先生离开了Beta们之后的生活计划么，鉴于我们已经认识了两年你还没有撕了我的喉咙，我这是在通过朋友之间的关心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Ooops，这句话大概属于“有问题”的范畴。

*这里指的是第四季那里Stiles被Dread Doctors引出的那段记忆，当时把我虐的一下子就泪目了，我必须要解开这个结。

07.

“McCall！Stilinski！你们在那边干什么，卿卿我我吗？等选拔结束之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在淋浴间卿卿我我。现在快把你们的屁股挪过来！”

Stiles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只是在和Scott聊一些正儿八经、甚至是关于他们曲棍球队的事情——最后理了一下自己的球杆上的兜网，站到了精神奕奕的教练身边。尽管人都到齐了，Finstock还是刺耳地吹了一声哨子以吸引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们的注意力。

“好了，新的学年，我希望能看到新的气象！懒懒散散、不务正业、缺席训练诸如此类的现象是绝不允许的！”教练狠狠地瞪了一眼时不时会因为类似于为了拯救比肯山被风暴削为平地之类的事情而缺席训练的Scott和Stiles，Stiles相信就算亲爱的教练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缺席训练也不会觉得那比曲棍球训练重要。

“但是Jackson也…”Stiles试图指出某个分明每次也会跟他们一起缺席训练的另一个队长，对就是那个正站在教练背后用眼神挑衅他们的那个混蛋。

又一声刺耳的哨声阻止了Stiles的话，于是Stiles只能在教练侧过身继续他激情洋溢的演讲的时候冲抱着胸一脸欠揍表情的Jackson竖了个中指。有的时候Stiles觉得Finstock要么是对自己和Scott有偏见，要么就是他与Jackson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Danny退出了球队，哦上帝作证我爱他，以一种不那么基的方式。我会想念他的。”Finstock的语气就像是他不会在经济课上看到Danny了一样，“然而Greenburg还留着！”如果哪天爆出来他们的教练其实与Greenburg是相爱相杀Stiles也不会惊讶的，“是时候吸收新鲜血液了，我们的两个队长都即将光荣退役——当然了，除非他们是如此乐意留在队里以至于没有兴趣提高自己的学术成绩……”Scott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而Jackson则露出了受冒犯的神情，“一视同仁！你们这些老骨头是不是已经不比那些年轻的孩子了？不要笑Leahy，当你被低年级的学弟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了。”

教练拍了拍手：“老规矩，先射门测试，再是带球过人测试，去吧孩子们，最后一年了！让我骄傲一下，德文福预科要来的消息你们也都知道了。”

在他们去场边的路上，Stiles絮絮叨叨地吐槽着他们作为有三个狼人的队伍，竟然每次都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输掉重要的比赛，真是人神共愤。

“现在又有了一只猫妖。”Isaac补充到。Stiles瞪了他一眼，自暴自弃地在手里拍了拍球棍：“别说了，我觉得我这个新体质在打曲棍球上没有任何优势！我妈妈可没研究过什么‘猫妖的运动机理’。”

“我们这不就要知道了嘛~”Jackson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他们身后，一边超过他们一边用他那常用的欠揍语气说。

——关于Jackson，这点其实蛮诡异的，Stiles打赌学校里大部分人都还以为Jackson与Scott，Stiles还是那种死对头一般的关系，鉴于他们总是是不是有语言冲突。如果他们知道每次Jackson是怎么毫不在乎地在Derek的公寓或者Stiles家或者Scott家与所有人团成一团，可能会惊讶得怀疑这里是平行世界。Jackson似乎乐于在学校保持着他那有钱的、（Stiles认为无比可笑的）校霸形象。甚至前几天他忍不住也去闻Stiles的气味的时候都是以一种装模作样的威胁姿态接近Stiles的。

无论如何，Jackson Whittmore都是个混蛋，只不过之前他是一个总是找他们茬的混蛋，现在是个找他们乐子的混蛋——比如刚刚他干的事情。Stiles冲着球队队长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撇头对Scott说：“你就从没有考虑过，哪怕一点点冲动，跟Jackson一对一，用上你们的‘月亮能力’，打一次曲棍球？”

另一个队长憨厚地露出微笑：“没有，球棍会被我们弄坏的……嗨，Liam！”

浅金色头发的男孩在不远处冲他们挥挥手，他会是个顶呱呱的曲棍球队员，如果不是去年他转学来的时候选拔赛已经过去了，Stiles愿意用自己的宝贝吉普打赌他能进曲棍球队。“加油！球队需要你！”Stiles跟他比了一个大拇指。话说回来如果他去年转学来的时候就赶上了选拔赛，那看起来其实可能还有点可疑，你知道的，打入Scott身边的潜伏势力啊什么的，天地可鉴那孩子的运动神经实在是有点太发达了。

Finstock兴冲冲地去和低年级生又说了一大通又是鼓励又是恐吓的话后，才吹响哨子宣布选拔开始。

Stiles排在Scott身后，Isaac之前，他有点紧张地把自己的球棍在手里不停地转着，以至于有点磨疼了手心。Scott和Isaac肯定是闻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向他投来了那种，那种Stiles除了形容为狗狗眼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能形容了的眼神（这难道是什么狼人们共通的特性吗）担忧地看着他。

“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出点丑，”Scott小小地微笑这说，“你想我们以前出的丑还少吗。”

所以这很安慰人吗？Stiles在心里疯狂吐槽，而且现在没人陪着他一起出丑了啊！Scott可已经是熟练青年狼人了，而他自己还是个刚成为猫妖两个多星期的家伙。况且当年Scott还有Derek和Peter跟在他身后上赶着想要教他怎么当好一个狼人！唉，当年真是年轻无知。Stiles充满了怀旧地想。

当他从突然的怀旧中回过神来的时候，Scott已经攥紧了手中的球棍开始了他的射门了。

走神害人啊。

Scott完美的射门令在场的大家爆发出了掌声和口哨，他走回来的时候拍了拍Stiles的肩侧并给了他一个鼓励而又安心的眼神。Stiles冲着好友点点头，下意识地转了转手上的球棍。

哨声响起，Stiles敏捷地捞起地上的球朝着球门跑去。跑动的时候的确有母亲曾在信中一带而过的“轻盈感”，不过总的来说Stiles并没有那种狼人们大概会有的体能增强了的感觉（不要问他不是狼人是怎么知道所谓的“狼人们大概会有的体能增强了的感觉”的）。

射门不是那么好，但是也不赖，起码堪堪进球门了。Stiles沮丧地耸耸肩，回头却看到大家都一脸见了鬼了的表情看着自己，Isaac上前两步，在Stiles开口之前一把搂住他的肩低声说：“你刚刚动作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那实在是太……超自然了。”Scott也凑了过来，鸡啄米似的点脑袋。

如果疑惑可以实体化，Stiles的脑袋上方此时此刻一定漂浮着一串问号。“什么，什么速度快？我感觉我很正常啊，没什么突然爆发的力气，Scott你也记得上次你和Derek体力碾压我的测试……”

“是，但是你刚刚的反应速度，那绝对不是常人能做到的，”Scott说，“甚至我会说，比狼人还要敏捷，你确定你妈妈没有提到这部分？”

“那只是一封信，又不是什么操作说明书！”Stiles皱着眉说，自从那天之后，他突然就能在自己或者旁人提到自己的母亲的时候不再有那种窒息一般的缺失感了。教练的大嗓门远远地传来：“Stilinski，你是不是嗑药了！”

Stiles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喊了回去：“如果我嗑药了你觉得我爹还能让我四肢健全地出家门吗？”这令所有人，包括Finstock都笑了起来，他走过来狠狠地拍了拍Stiles的后背，充满赞许地说：“看来有人在暑假勤奋训练了啊，下一个，Leahy到你了！”Isaac扁扁嘴，得到了Stiles和Scott让他放心的眼神之后小跑着归队准备开始他的射门。

“所以，超强的反应能力和敏捷？”Scott带着点惊讶又带着点疑惑地压低声音总结到。

“然而体力依旧很烂。”Stiles看着Isaac完美的射门，不无抱怨地说，“而且刚刚教练拍我的力道很大，但是不应该会这么疼的。”

Scott闻言，把自己的手搭上了Stiles的小臂，不由分说地吸走了一部分疼痛。“Wow，兄弟，这的确有点疼。”

“你说呢，”Stiles活动了一下肩胛骨，“你们狼人有类似的小烦恼吗？因为我现在可真为这种感官敏感而头疼。”

无辜的眼神令Stiles明白他们狼人大概真的是一种人神共愤的超自然生物吧。他讨厌生活。

————————————————————

Stiles在后续的带球过人选拔中被撞到疼痛袭遍全身的时候，他对人生的厌恶攀升到了顶峰（开玩笑的，但的确hurt like hell），虽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灵敏并努力加以利用，但不被撞到是不可能的，拜托这可是曲棍球比赛，怎么可能没有肢体碰撞。

于是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摊在自己的床上，不想拖着隐隐发痛的身体去参加所谓的“曲棍球选拔赛后的狼群庆祝趴体”——反正他也不是狼人，那种有逆天的自愈能力和逆天的体能还自带健美身材、低吼起来充满气势的超自然生物。

“很疼吗。”

哦，以及能静悄悄钻别人家窗户的超自然生物，但是拥有猫妖听力的他现在是能听到那轻巧的脚步声的——不过悄无声息钻窗户这一点似乎他也能做到，什么时候试一试用这招能不能半夜吓唬到睡觉的Jackson。

“你是能闻出来痛苦的那个，不如你来告诉我？”Stiles哼哼唧唧地说，在床上蠕动着朝向墙的方向，“你怎么来了，可不能让那一群青少年狼人群狼无首啊。”

“Scott很令人放心。”Derek说着坐在了床沿，Stiles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块床垫凹了下去，重力使得他的身体有往那一侧转的趋势，于是他又扭了扭以保持自己面墙的姿势。

“Stiles…”Stiles感觉到Alpha的手隔着被子落在自己的肩膀上，语气简直是像在带幼儿园小朋友，哄着要让Stiles转过身似的。

这不是第一次，Stiles缩在被子里，脑袋中的齿轮嘎吱作响。这不是第一次Derek变得如此诡异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第一次，反正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独处的时候，这个Alpha有时会十分的……有耐心。就，绝对不属于那种big bad sour werewolf应该有的耐心，而每当这种时候，Stiles都会有种自己的絮叨和毒舌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一样的感觉，以至于还有点手足无措。

比如现在。

“Derek你今天是不是从错误的那侧下了床？只有这样能解释你为什么会突然从大坏狼变成了人畜无害的……”

Stiles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被子就被从脖颈处一点也不温柔地掀开了，那只刚刚隔着被子的手现在带着高于普通人类的体温落在Stiles的胳膊上。用脚趾都能猜出来Derek是要做什么，Stiles翻了个白眼，但同时也没法抑制当疼痛感从身上抽离时留下的轻松感。

“Stilinski夫人有没有提到任何办法能让你不这么……”

“容易受伤？” Stiles喷着鼻息接话，轻松感消失无踪，全身的肌肉再一次紧绷起来，带着点自暴自弃，“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问我我妈的信里有没有说这个，有没有说那个，如果说了我能不试着用起来吗？就像我隐藏了那种会让你们狼人发疯的气味？”他腾地坐起身瞪着近在咫尺的Alpha。

Derek挑起了一边眉毛，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迷惑。

Stiles又遇上了那种拳头打上棉花的感觉，这不对。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低垂，痛感再度袭来。“我猜我该说对不起，我只是……”他掀开了剩下的被子下床，甚至懒得穿上拖鞋直接走向自己乱七八糟的书桌，拉开抽屉拿出了什么，一言不发地走回来，把信塞给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狼人头子，在Derek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就再次爬上了床，拉起被子盖到脖子，转头看向墙的方向。

“这点疼我还是能忍的，你以为是谁跟着你们这群不怕受伤的狼人跑来跑去了两年？”

Derek感觉到手上的纸带着点经年累月后的硬脆质感，脑海里有个猜测，但他有点不敢相信，直到他看到了纸上用充满温柔的字体写下的字句。

原来Stiles的父母会叫他Mischief。

08.

Stiles最近会时而思考自己是不是很贪心。

曾经他与Scott在学校里默默无闻、在曲棍球队坐冷板凳的时候，他们期盼着能成为学校里受欢迎的孩子（谁没想过呢）；而当Scott被Peter咬了成为狼人，他俩卷入这一系列超自然的事情，成为学校里的公众人物之一，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时候，Stiles开始痛恨自己的人类身体，痛恨自己不能更强大（倒不是说他嫉妒Scott，但是变得有超级能力的确比没有好）；而当他十八岁猫妖血统觉醒，获得了超人的听力和奇特的嗅觉，还有比狼人还灵敏的反应能力的时候，他开始嫌弃自己敏感的体质。

“我觉得你这不是贪心，”Jackson一脸嫌弃地说，“这叫矫情。”他甚至没有为此停下他举杠铃的动作。

好吧，无论Stiles是不是贪心，Jackson绝对是混蛋。Stiles翻了一个白眼，他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找永远什么都不缺的这家伙来袒露心声。

“但是，我可以向你担保，所有人都这样。”Jackson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把杠铃卡回架子上坐起身，Stiles真希望自己看向狼人肩部和手臂上的肌肉的目光里没有那么多的羡慕，“所有人都会这样，不然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逼着你和Scott？”

……哦，对，Stiles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想和Jackson聊这件事了。因为Jackson Whittmore是个又帅又多金成绩还不错的臭屁混蛋，竟然还想要狼人的力量，并为此不惜经历了那么多操蛋的事情——Stiles觉得那是赤裸裸的报应。

“变得更强，这样就不用害怕任何事，不用依赖别人的保护和帮助，是个人都会想要这样吧。”Jackson耸了耸肩，“Derek都是Alpha了，但我打赌他也想变得更强……你和Scott是不是每天一闲下来就会思考这么矫情的问题，所以Scott他才每天一副忧郁圣母的样子？Ewwwww….”

“那你呢？”Stiles就像没听到Jackson的后半句话一样继续问道——拜托，都这么久了如果Stiles还没学会怎么免疫Jackson的讽刺，那他可真不适合跟一群闹闹嚷嚷的狼人混在一起。

Jackson扁了一下嘴：“一样啊，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Stiles你的注意力分散症——管他叫什么呢——在变成猫咪之后还没好？”他站起身，伸手示意Stiles把毛巾给他，后者却后退了半步，一脸Jackson不把话说清楚他就绝对不会把毛巾交出去的模样。Jackson冲Stiles龇了龇牙，肩背上的肌肉耸动着，一副要进攻的模样，但是Stiles知道他不会。

“伙计，下次装的像一点，我现在可不像两年前那样不了解你了。”Stiles忍住心底那个正疯狂反对的声音伸出手拍了拍虚张声势的狼人汗津津的肩侧（很脏的！），露出一个他自己也知道很欠揍的笑容。而被嘲弄了的狼人则喷出一声鼻息，从Stiles手里抢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搭在了肩上。“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来问我，我看上去像是Lucy吗？*”

Stiles配合地笑了笑（虽然这一点都不好笑）：“我需要付你5美分吗？”

Jackson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也露出一个笑容——自从他不得不和Stiles还有Scott和平相处之后，他有点惊讶地发现与Stiles打交道比与Scott打交道比他想象中的要轻松一点儿：“我的出诊费你可付不起，猫咪。”他径直走出健身房，Stiles亦步亦趋：“所以Whittmore医生可以友情出诊吗？”

“Stiles，我说的很清楚了，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只是每个人处理这种心理的方式不同，”Jackson突然停在走廊中间，Stiles差点撞上他——还好没撞上，不然Stiles也得要洗个澡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那种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少在这家伙脸上看到的严肃，“我选择了铤而走险的那条路，如果让我现在再选择一次，我会不再那么做，但如今的我不后悔。”他瞥了愣住的Stiles一眼，“给你作为参考，但是你可别出事啊，Scott和Derek都承受不来，他们可能会把比肯山给掀了。现在我要去冲个澡，除非你想和我来个鸳鸯浴，不然就滚远点。”

Stiles露齿而笑，目送着Jackson的背影远去。但这个微笑没能持续很久，旁人的经历并不能替Stiles做出任何决定，对于猫妖这个身份的认同还是虚无缥缈无处扎根。

但既然想要变强无可厚非……

————————————————————

“我曾经想过你来问我这个问题，但我一直更以为Scott会是那个来问我的人。”

德鲁伊的脸在角度刁钻的台灯灯光下有一大半隐在黑暗中，加上他本来的肤色和充斥着办公室的绝不简单的木制品，Stiles头一次在动物医院感受到这么压抑的氛围。他一时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毕竟他也之想好了之前的那一大段请求该怎么说，于是他下意识地重复“Scott？”

“那个孩子还是太直率了。”Deaton叹了口气，“也可能是因为他有太多可以依靠的了。”他抬头看向站在桌前的Stiles，一如既往地神秘，“对不起，Stiles，我可能没法给你你想要的全部，我这里的主要是治愈狼人的方法，加上猫妖这个种群过于隐蔽……”

“那总该有什么，超自然生物共通的治疗方法？我不想这么容易受伤，Doctor，我现在连曲棍球赛都很勉强，如果教练看到我身上的淤青，他再怎么虐待队员都会勒令我坐板凳的！”Stiles的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挥舞着表达主人的绝望。

兽医做手势让男孩冷静一些，站起身在他背后的书柜上翻找着：“有，但是不多，所以我说我可能没法给你‘你想要的全部’。”他抽出两本手工装订的羊皮纸札记，还有一本看起来绝对是Stiles年纪的好几倍的书递给Stiles，“你可以先看，千万不要自己尝试，我每周五下午等你来实践。”

书有味道，Stiles立刻意识到这是那种只有他才闻得到的味道，带着浓重混杂的草药气息，加上陈旧的灰尘，Stiles忍不住打了个喷嚏。Deaton继续说：“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因为……”

Deaton的语气像是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但他总是这种语气，大家都习惯了，所以当兽医让他通知全体狼群今天晚上来兽医院开会的时候，Stiles才意识到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Ghost Rider？”

狼崽们脸上一片空白的表情令Deaton忍不住扶额，这些年轻人身为超自然生物，却对超自然的世界一无所知，无忧无虑得让他头疼。

“他们能驾驭鬼魂和地狱火焰，并收割人的灵魂。一般来说他们只会收割恶人的灵魂以复仇，不过他们的善恶观很……固执。”Deaton言简意赅地解释着，他痛恨这些孩子脸上露出的空白表情，他们对于危险没有概念，自己百般提点也没有用，只有他们真的面对着那些危险的时候才……

“像复仇女神那样的？”Isaac发问，“那他们每天得多忙啊。”他的话引得狼崽子们吃吃地小声笑起来，这令Deaton更恼火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兽医把手上的书重重地拍在不锈钢的手术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成功地震慑了毛躁的年轻人们。“他们一旦想要杀哪个人，那个人一定会死。而恐怕，现在有一批Ghost Rider看上了Jackson你。”

诊所里终于安静了下来。Deaton很满意他们终于有那么一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环视了一圈之后继续说：“Scott，Allison呢？”

突然被点名的Scott一脸迷茫：“她，她一般不会来我们的小型会议啊……”大家也都一脸迷茫，只有Lydia突然尖叫了一声，急促地说：“她今天没来学校，她告诉我是因为她，她爷爷死了……”她看向德鲁伊，带这点难以置信，“难道是，那些家伙……？”

Deaton点了点头：“是的，昨天晚上发生的，今早Chris联系了我，跟我讨论了这件事情，我们一致认为是Ghost Rider的杰作，Gerard咎由自取，但是……”

“……但是他们杀了Gerard之后并没有离开？”Derek抱着胸阴沉地问。

“是的，他们不会离开的，一般Ghost Rider会在一个地方杀好几个他们认为罪有应得的人才会结束屠杀。而按照他们杀的这个人推测，其他可能的目标中最有可能的就是Jackson。”Deaton说着，目光落在了有些局促不安的曲棍球队队长身上。

“因为Gerard指使他去做的那些事？”Lydia下意识地半护着自己的男朋友，“我们都知道他别无选择，他是受害者！”

Deaton轻轻摇了摇头：“我们知道，他们也知道，但是他们并不会对此满意的。”

“Lydia…”Jackson开口，房间里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他，他们看到了一个他们不怎么熟悉的Jackson，但也不是彻底没见过。

很久之前的那天晚上他们见过，那个经历孵化和挣扎最后蜕变成冰蓝色眼眸的狼人的Jackson在Lydia怀里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设防而迷茫，褪去了平日里令人反感的壳——也就是在那一刻，Stiles觉得Jackson还没那么无药可救。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Jackson要说什么了。

“不，你不要开口，Jackson Whittmore，”Lydia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度飞快地转过身，食指贴上Jackson的嘴唇，“我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但如果你还想四肢健全地活着的话，就不要说话，安安静静让我们来思考怎么对付那些Ghost Rider。”

Deaton很快就开始与除了Jackson之外的狼人们讨论了起来，Stiles站在一边，一时不确定自己是该加入讨论还是和Lydia一起去安抚一下反常的Jackson。

然后他想起了早些时候自己与Jackson的聊天。无论如何，Jackson都罪不至死，再说了，他甚至都因为这些死过一次了！

Jackson现在的的确确成为了他一开始想要成为的样子，只是作为代价，曾经他在被Matt和Gerard的控制下做的那些事情阴魂不散，现在甚至要来夺他的性命。Stiles咬着嘴唇，他想再问一遍Jackson他是否后悔，不知道答案与早些时候的会不会有不同。

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Stiles会倾尽他的所有来保护这个蓝眸的狼人。

狼群中的其他人亦然。

TBC

Lucy*：这里指的是史努比里的Lucy Van Pelt，副业心理门诊，我记得5美分一小时？XD